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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与诉·描摹——又名我就是想画你

(上)

 

   明楼在巴黎读书时的一个雪夜,突然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包裹。他刚刚推掉了一群女同学的舞会邀约,还顺便听好友抱怨了很久的艾伯特先生。

   那个古板刻薄的经济系教授,没有家庭没有孩子。听说他曾经是富贵家的少爷,身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不知后来怎么毁了婚约逃出了家,成了一名老师。

   明楼自然听过就罢,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个未查封的包裹。他估计着该是之前拜托同学寄来的慧梁老先生的书。

   是一本画集。

   一本画满他自己模样的画集。

 

   阿诚喜欢画画,明楼便带着他到了老上海一位年轻先生那儿学画。

   听人说那位先生留过洋,不仅国画上造诣不浅,油画更是精通。明楼倒不是因为那些虚名,只是看得出阿诚很喜欢那位先生。

   明楼从不问阿诚这一日又学习了什么,只是等到阿诚回来了,摸着他的头“阿诚今天画得开心吗?”阿诚也不说话笑着点头,又跑回自己的房间。

   明镜倒是私底下问过明楼:“那位先生我还不了解,你可知道姓名。改日一定要去拜访他。”

   “那位先生叫宋羽。”

   明楼拍了拍明镜的肩:“大姐,你就放心吧。事事过问反而让阿诚觉得我们不相信他。他也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

   明楼一直以来很放心阿诚。可是,这段时间明楼发现阿诚有了小秘密了,他的阿诚对他从来不藏秘密。

   明楼深夜发现阿诚房间的灯还亮着,推开门时阿诚突然合起来了他的本子。

   “阿诚还在画画?”明楼看着阿诚的小动作却不询问“早些睡吧。”

   阿诚就乖巧的停下了笔,把自己包进被子里。明楼还是不放心,走进他的房间,帮他掖好被子。“现在就睡,不许半夜爬起来画画。你乖点,我就不告诉大姐。”说完就关上了房间的灯。阿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大哥什么都知道。

   要是被大姐知道...

   “阿诚,晚上不可以这么晚才睡。是不是一个人不敢睡,大姐陪你。你睡着了大姐再走。”

   “阿诚,你不要又偷偷把家务做了。家里的事情有下人做。”

   “阿诚,你早上要记得喝牛奶。不喝牛奶长不高,明台都已经和你差不多高。”

   大哥承诺了他不告诉大姐,阿诚这些日子都格外的听话。不仅每天都按时上床睡觉,就连大姐熬得中药也都乖乖的喝下。只不过喝得时候都眨巴的眼睛看着明楼。等到他被中药苦得皱起了眉头,大哥才会把糖给他。

   阿诚每天都会背着半人高的画板回家。明镜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合同,而明楼则捧读着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看见阿诚回来了,明镜招呼阿诚坐在她身旁,明楼则抬头问道:“阿诚回来了,今天又画了什么?”

   “什么都没画。”

   “什么?”正在给阿诚剥葡萄的明镜手一抖,晶莹透亮的葡萄就滚到了地上。“我早就怀疑你找的那位先生不靠谱,学画画的人一整个下午什么都没画。我看还是早点换个老师教。”

   阿诚有些激动,着急地反驳明镜。对着大姐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好声音微弱的说了句:“老师,今天教了我们很多东西。”

   合起了手中的书,明楼坐直了身子。“大姐,画画也不是整日只顾着埋头苦画,既然阿诚说自己学到不少东西,你就要相信他。”阿诚解开了自己的画板,小心的取出了一张画,递给大姐。

   ——穿着格子旗袍的明镜。

   “阿诚这是送给我的?我是真的喜欢。”明镜伸出手抚摸着油画的质感。“我是真的老了。明楼你看,阿诚把我画得多好,倒像我年轻的时候。”明楼偏头看了看阿诚的画,没有赞许也没有批评:“大姐一直都很年轻,什么时候老了呢。”

   明镜轻轻推了推明楼:“你啊,什么时候和明台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我什么时候和明台一样了,怕是大姐你就偏爱他吧。明楼带着阿诚到了书房。又看了几幅阿诚的画,大部分都是浓墨重彩,只有一幅未完成的草稿写着家园二字,房子在湖畔旁,树林边。

   明楼喜欢那副画,只可惜还没有画完。倘若是画完了一定要向阿诚讨来才是。

   “阿诚今天学到了什么?能不能和大哥说说。”

   “老师说要去表达自己的喜欢。喜欢的人,喜欢的物。如果你不好意思表达,也可以通过画画来告诉他。”

   明楼倒是觉得那位先生有趣的很,下次去接阿诚一定要去拜访他。阿诚的性格敏感而又坚韧,最怕自己走到死胡同。那位先生却每每在阿诚快撞上墙时提醒他该转弯了。

   “可是我还没有学会,等我学会了再告诉大哥吧。”

 

(下)

   宋羽站在门外看完了男人的订婚典礼,纯白色的郁金香铺满了整个教堂。新人们相视一笑像是他从前很喜欢的童话故事。

   默默回到了房子了,等着男人来找他。他约着他十点钟见面。带着满身酒气的男人还来不及换下白天的西装,匆忙地在十点前赶到了。

   “白天订婚晚上就不回家。你不怕她不高兴吗?”宋羽正在画画,画得是今天在教堂里的那一幕。新娘婚纱上的蕾丝也被他勾勒得分明。艾伯特偏头看见了那幅画,没有说话。

   宋羽回头看他,男人柔软的唇瓣正好贴了上来。情欲汹涌地快要淹没了宋羽。他拿着深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宋羽,像是一片不见阳光的海洋。金色的头发在光线下愈发显眼。

   宋羽轻轻推开了他,喘了口气才对艾伯特说道:“我还没画完,这是送给你订婚礼物。等我画完,我就离开你。”艾伯特明显慌了神,他拽着宋羽的衣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和她在一起,你们订婚了。你要忠于她。”艾伯特捏着宋羽的肩膀在听到这一句的一瞬间加重了力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她订婚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我根本不喜欢女人。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吗?”

   宋羽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像是没听见男人说了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对我很 好,在法国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就连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你给的,我过段时间就会搬走。”

   宋羽被艾伯特用力得推倒在沙发上,撕扯开的衬衫,扣子掉落一地。即使在这个时候艾伯特的吻仍然轻柔如同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宋羽还是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空闲时间他就坐在街角画画。那天,他看见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捧着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他偷偷记录下了这个场面。想着男人侧坐着应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因而更加明目张胆地注视着对方。没想到他刚刚停笔,男人就走了过来,拿走了那幅画。

   “你要做什么?”他用着并不太熟练的法语与对方交流着。

   “你画得是我,这幅画应该属于我。”听出宋羽说话时的磕磕碰碰,男人说话的语速明显放慢了许多。

   “我叫艾伯特,很喜欢你的画。”说罢,男人就在宋羽的脸庞亲了一下。

   彼时的宋羽还以为这只是个开放的法国人,没想到在第一次见面时,艾伯特就已经心怀不轨了。宋羽喜欢艾伯特的浪漫随性虽然更多时候的艾伯特更像个孩子。

   会在宋羽睡午觉时偷偷用画笔在他脸上画画,发现宋羽洗完脸之后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又亲着他的脸庞道歉。

   想着在情人节做顿烛光晚餐给宋羽,结果从来没有下过厨的少爷差点烧了厨房。只好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说爱他。

   收到了宋羽送给他的画,觉得很开心。想要画上一副作为回赠。然而宋羽看到艾伯特的画时因为太丑而拒绝了。他赖在地上偏要让宋羽收下他的画作否则就不肯起来。

三年时间足够让宋羽的法语变得足够流利,也足够在他的生活里刻下另一个人的影子。

   艾伯特的吻在宋羽的颈上烙印上一个又一个痕迹。宋羽尝试着推开他,然而每一次都只得到更用力的回应。“艾伯特,我好疼。”宋羽放弃了抵抗,只是眼角还留着水汽。艾伯特松开了他,用他并不熟练的中文喊着他的名字“宋羽,宋羽。”

   “如果我不住在你的城堡里,也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依靠。我知道你流连在巴黎的光影世界里,你不用总是对着我撒谎。我要走了,你以后好好的。”宋羽起身进了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他听见了艾伯特的叹息声。

   他没有按约画完送给艾伯特的订婚礼物,放在了那件房间里的画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收拾好行李,宋羽悄无声息的回了国。

   后来他教到了明诚,有的时候他会不小心喝醉说出了从前的故事。好在明诚从来没有向外说出什么,他才敢教他要勇敢去表达自己的爱,倘若是平常家的小孩,又怎么会理解他在说些什么呢。

   似乎从没有对艾伯特说过爱。倘若他肯早些说出来呢。如果他接受了艾伯特的挽留呢。

   可惜还是太迟了吧。罢了。

   明诚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也似乎没有。总是藏着小秘密般与他聊着某个人。似乎是明诚很崇拜很欣赏的人,却从不肯告诉他到底是谁。直到他看见了明楼,他告诉自己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那个明诚希望成为的人,原来就是他啊。

 

    明楼仔细看了看那本画集,虽然没有署名。但他却早已明白到底是谁寄给了自己。从青涩害羞到成熟稳重,阿诚收敛的张扬全放在了这本画集里。

   画集的背后夹了一封信。明楼想着阿诚到底会写些什么给他。是嘟囔着大姐又熬了难闻的中药,还是明台又弄坏了他的画板呢。明楼小心的拆了信,没想到阿诚给他写了个故事。

   信的最后阿诚拜托他:“能不能告诉你的老师艾伯特先生,那幅画的背后还写了一行字呢?”

   艾伯特翻开了背面,是一行对他来说生涩难懂的中文。他问了问明楼,明楼说: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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